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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倒霉体质

发表时间: 2022-07-15

半小时后,站在审讯室外看见里头又换了一副嘴脸的莫昭昭,唐子安神情很是微妙。

审讯室里的女孩长着一张极具欺骗性的娃娃脸,齐耳的妹妹头让她看起来越发乖巧,此时她正扑闪着一双写满了无辜的大眼睛,字字铿锵地对着负责审讯她的女警道:“学姐,我可是警校的学生,品学兼优,年年拿奖学金的那种,怎么会知法犯法,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呢?你们要相信我,我真的是被一只狗带过去的。那个,你们查查我的资料就知道了,我真的就是容易惹事的倒霉体质,说实话,我就是因为这个体质才想当警察的。”

年轻的女警对她这开口闭口“学姐”的套近乎行为又好笑又无奈:“你这想法倒是特别,但实属多虑。你该相信警察,而不是把自己变成警察。”

莫昭昭乖巧一笑:“多谢学姐,但我更相信靠人不如靠己。”

“她这话什么意思?”唐子安看着莫昭昭,目露疑惑。

“嗯……那个,她的人生经历的确比较丰富。”陪同的警员递上莫昭昭的档案。

这一看,唐子安和吕梁都沉默了——这孩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倒霉啊。算一算,一年至少五次被卷进比较大的案件里,想想也是,就今天短短一天,她便先遇见抢劫,后发现尸体,还真是倒霉得甚为忙碌呢。

屋里的莫昭昭为了洗刷清白,非常努力:“这个连续失踪案我也有所了解,我认为凶手应该是一名三十岁左右,长相气质良好的男性,并且为了抛尸方便,他应该有自己的交通工具,与这四名女性至少是点头之交的认识,这些条件我都不符合。”

“和你说的一样诶。”吕梁愣了一下,看向唐子安,扭过头却见唐子安已经拉开门走进了审讯室。

唐子安自出事之后,一直不愿和不认识的人打交道,今天这是破例了?吕梁忍不住多看了莫昭昭两眼,聪明漂亮又能打,还是个警校学生,吕梁眼睛一亮,这不就是局长一直在给唐子安物色的助手最佳人选吗?于是连忙给局长打了个电话。

唐子安推门而入,莫昭昭闻声望过去,话音戛然而止,呆怔了片刻后,冷静睿智的警校学霸秒变无脑小迷妹,眼睛里亮得要跑出星星来:“唐唐……唐子安?天呐,我……我不是在做梦吧!”

淡定如唐子安也没想到自己面对的是这么个情况,一时手足无措,而莫昭昭已经激动地站起来,语无伦次地剖白自己:“大神,您是我的偶像,我就是因为您才想要当警察的!”

……

女警一脸无奈:姑娘,你还记得你刚刚才说过,你是因为自己的倒霉体质才当警察的吗?

迷妹莫昭昭当然是不记得的。

唐子安咳了两声掩去自己的尴尬:“你说的那只狗是今天帮你抓抢劫犯的那只吗?”

“对对对,诶,大神你当时在场啊?”莫昭昭激动的情绪卡了一下壳,骤然变为生无可恋的神色,捂住脸哀嚎,“那你也看见我穿成草泥马的样子了?啊,好丢人。”

“挺有趣的。”唐子安笨拙地安抚了一句后生硬将话题引到正题上,“你还能再找到那只狗吗?”

“我不确定。”莫昭昭摇了摇头,“不过我认为小乖刨出来的那具尸体应该是它的主人。”她报了狗牌上的信息,末了以一句“我没什么特长,也就记性还不错”结尾。

手机号码是实名登记的,警察很快查到了这位曹小姐的情况,果然发现她失踪了,只不过她是一个人住,又刚从公司辞职,所以并未有人发现她失踪。

莫昭昭被放出警局,负责去引出小乖,离开警局没走多远,小乖果然出现了。

她给小乖扣上牵引绳,想要带它去警局,然而刚到警局门前,却发现小乖一反常态,开始疯狂挣扎,大有扑上来咬人的架势。它这是……害怕去警局,为什么?

莫昭昭有些纳闷,好不容易才安抚住它,跟在她身后的警察却认出了小乖:“这不是昨天袭击人的那条疯狗吗?”

小乖往她身后缩了缩,对那警察凶巴巴地龇牙。

昨天袭击人?莫昭昭一下抓住了关键词:“它昨天袭击了谁?是不是一个看起来人模狗样的男人?”小乖不是疯狗,相反它非常聪明,绝不会无缘无故袭击人。它知道主人被害,那么被它攻击的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凶手!

她表现得太激动,对方吓了一跳:“是,是个男的,长得还……还不错。”

无暇再听其他,她一手拽着小乖,一手拽起这警察,飞奔向唐子安:“大神,我可能知道凶手是谁了。”

唐子安手里捧着平板,正看着刚传来的符合条件的嫌疑人资料,按照他给的犯罪画像,警局一共找到三名比较符合的嫌疑人。三选一,能将范围缩小到这样已经很好了,但他看了眼时间,心里有些焦急,如今是下午五点多,他的时间有点紧。

所以,听莫昭昭冲进来这么说,唐子安忍不住犹豫了一下,还是将平板递了过去。按说她不是参案人员,嫌疑人的资料不该给她看,可他必须争分夺秒,这种小节只能不拘了。

莫昭昭接过平板却不是自己看,而是放到脚边的小乖面前。翻到第二名嫌疑人,小乖立刻激动地叫起来。被莫昭昭强行拽进来的警察也连连点头:“对,就是他,昨天被这只狗袭击的就是这个人。”

“对这人采取强制措施吧。”唐子安对吕梁道。

吕梁应了一声,心头像是卸下了一个重担。不知该说唐子安运气好,还是说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。半个多月了,这案子一点进展都没有。可唐子安接手还不到12小时,不仅尸体找到了,嫌疑人也锁定了。

两小时后,正在机场准备登机的杜文栋被请到了警局,他抚了抚衣角的褶皱,翘着二郎腿,一派气定神闲。明明是坐在审讯室里,却像是坐在高档咖啡厅里一样,一点也不慌张,看得警局众人啧啧称奇。

“你们知道你们这样莽撞的行为会给我造成多大的损失吗?”面对推门而入的吕梁,杜文栋竟先发制人地表达了谴责。

吕梁不搭理他的挑衅,翻开笔记本问:“曹安安你认识吗?”

“认识,算是我的下属吧,不过听说她好像是辞职了。”

“那这几个人呢?认识吗?”吕梁递过去三张死者的照片,却不是她们生前的照片,而是刚刚拍的尸体照。

杜文栋猛地往后一让,一副受惊的模样。

“他在装。”审讯室外,唐子安和莫昭昭异口同声道。

见唐子安递过来一个鼓励的眼神,莫昭昭求表扬一样看着他:“惊恐时间过长了。他其实一点也不害怕,不仅不害怕,甚至还有点兴奋。大神,我说的对吗?”

“很好。”唐子安目光灼灼,望向审讯室里驾轻就熟和吕梁周旋的杜文栋。

“可能是见过吧,警官你也知道我是个商务总监,我们公司业务这么多,我每天都要见很多人的,毕竟都是人脉嘛。您如果想确认,我可以回去翻一翻名片册。”

“曹安安是坐过我的车,但那能说明什么?她作为我的下属,请我顺路搭她一程,我难道要拒绝吗?这也太不绅士了。”

“其他人,不记得了,您知道的,我对女性的请求向来是不太好意思拒绝的。”

唐子安移开眼去看地图,随手画出几条流畅的曲线:“此人心理素质极佳,寻常刑讯手段无用,必须找到决定性的证据。”

莫昭昭凑过去看地图,唐子安被她突然靠近的身体吓了一跳,但看她眉头深锁,似乎是在记忆里探寻什么。他常常也会如此,深知此时最忌被打断,便忍住了没动。

“他家在这个区域和去伴山公园的必经之路重叠,我记得那条路上有一个探头,偶尔也会有警察查岗,他不能让受害人直接暴露在探头下……”

“查后备箱!”没等莫昭昭说完,唐子安立刻反应过来,大步流星地走出去叫人。

杜文栋的车已经被拖了回来,和他推测的一样,是辆三十万出头的黑色奥迪,鉴证科正在检验。但杜文栋说话滴水不漏,没有否认死者坐过他的车,因此就算在车内发现属于死者的毛发皮屑,也不能证明他杀人。可若在后备箱中找到什么,就很难狡辩了。

然而杜文栋的车显然是清理过,甚至连后备箱垫都是全新的,加之被挖出来的每位死者头部都被套了黑色的头套,头发都被包在了头套里。因此,检验科没能找到属于死者的血迹汗液和头发,只提取到一根一厘米长,不属于人类的白色不明毛发。

“那只狗呢?”唐子安盯着那毛发看了片刻,猛然想到那只叫小乖的狗:“拿去和小乖做一下DNA比对。”

检验科不敢怠慢,立刻去做了比对,结果完全一致。

熬了一天一夜的唐子安长长舒了口气,感谢“接触原则”,曹安安身上粘到了小乖的毛发,而后又因接触转移粘到了后备箱侧壁上。这或许就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。

“请杜先生解释一下,曹安安爱犬的毛发为何会出现在您的后备箱中?”

杜文栋大概怎么也想不到,他精心谋划,最终会栽在一条狗身上。面对铁证,他倒是没再狡辩死撑,爽快地承认了自己的杀人罪行。

只是连认罪都无比嚣张,脸上看不到一点对被害人的歉意,懊悔地只是自己的犯罪居然不是完美的,居然会被警察抓住。

“做出犯罪行为不一定需要巨大的冤屈,也不一定需要合理的理由,我犯罪只是因为我想杀她们而已。”

“大晚上主动上一个男人的车,那就该想到自己会遭遇什么。她们是活该!”

“她们自己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,屁大的事都要发朋友圈,要安排一场美好的偶遇不要太简单。偏她们就爱相信什么缘分,真是笑死了,简直蠢得要死,对啊,她们可不就是蠢死的嘛。”

“警官,你难道不觉得这种女人该死吗?她们居然不想结婚不想生孩子,这种女人活着有什么用。我是在替天行道啊。”

吕梁被杜文栋气得七窍生烟,案件很清晰了,杜文栋的母亲在他年幼时抛下杜文栋和那个酒鬼丈夫跑了。杜文栋的童年在父亲的打骂中渡过,可是他没有恨自己的父亲,反而恨上了不堪忍受暴力逃跑的母亲,继而仇视不愿成家的女性。

三个月前,他父亲死亡,他的母亲回来找到了他。然而没了家庭拖累,逃出去后自立自强如今已成为了女强人、过得很幸福的母亲没有让他感到高兴,反而让他心底那颗仇恨的种子破土而出。开始动手作案。

吕梁从审讯室出来,见唐子安拧着眉在看死者档案,他已经超过24小时没合眼了,本就苍白的脸色白得吓人,连嘴唇都失了血色,眼下一片青黑衬得布满血丝的眼睛越发吓人。

“案子结了,你赶紧去睡吧!”吕梁骇然,想起唐子安重伤尚未完全痊愈。

唐子安盯着曹安安的档案摇了摇头,身边人的描述里,这人有被害妄想症,但她真的遭遇过好几次意外,只是都没有报警。

“我得去看看那只狗。”他说着站起身,脚下却一个踉跄,吕梁连忙扶住他:“狗被报警那女孩带回去了,那狗不知怎么就认定了她,离开她就发狂。”

“莫昭昭?”他自己都没发现在提到这个名字时,他嘴角漏出一丝笑意。

吕梁目光多了几分打量,队长出事后,这还是第一个能引起他兴趣的人。

唐子安按了按眉心,撑着站起身,喃喃道:“她好像知道有人要对她不利。”

吕梁将他按回椅子:“你不能再勉强了,必须得休息了。”

“不,不能睡……睡着就……”话未说完,汹涌的困意袭来,他睡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