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代都市连载
《命剩半年,全家跪地求原谅,晚了》内容精彩,“桑榆送风”写作功底很厉害,很多故事情节充满惊喜,姜之宁林泽禹更是拥有超高的人气,总之这是一本很棒的作品,《命剩半年,全家跪地求原谅,晚了》内容概括:【破镜不重圆虐渣打脸甜爽文双洁女主后期会痊愈】姜之宁被收养多年,她被确诊骨癌,结婚三年的老公爱上了真千金。她被赶出家门,却被亲生父母找上门,还被告知她是千亿豪门唯一的千金。爸爸妈妈将她当成宝,三个哥哥轮番宠她。姜之宁美滋滋享受新生活,可怎么姜家求着她原谅?就连劈腿的前夫都跪着求复合。什么?现在知道错了?晚了!她手段狠辣,团灭渣男贱女全家户口本,连带马甲掉了一地。短短半年,帝都各大世家跪求联姻,就连那定下娃娃亲的未婚夫都缠着她要名分。“阿宁,只...
主角:姜之宁林泽禹 更新:2023-12-11 07:02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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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姜之宁林泽禹的现代都市小说《命剩半年,全家跪地求原谅,晚了》,由网络作家“桑榆送风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《命剩半年,全家跪地求原谅,晚了》内容精彩,“桑榆送风”写作功底很厉害,很多故事情节充满惊喜,姜之宁林泽禹更是拥有超高的人气,总之这是一本很棒的作品,《命剩半年,全家跪地求原谅,晚了》内容概括:【破镜不重圆虐渣打脸甜爽文双洁女主后期会痊愈】姜之宁被收养多年,她被确诊骨癌,结婚三年的老公爱上了真千金。她被赶出家门,却被亲生父母找上门,还被告知她是千亿豪门唯一的千金。爸爸妈妈将她当成宝,三个哥哥轮番宠她。姜之宁美滋滋享受新生活,可怎么姜家求着她原谅?就连劈腿的前夫都跪着求复合。什么?现在知道错了?晚了!她手段狠辣,团灭渣男贱女全家户口本,连带马甲掉了一地。短短半年,帝都各大世家跪求联姻,就连那定下娃娃亲的未婚夫都缠着她要名分。“阿宁,只...
“你是谁?”
林泽禹仿佛被人抢占了领地一般,瞬间炸毛:“姜之宁呢,让她滚过来接电话!”
“阿宁睡了。”
姜之宁被送到医院,至今没醒。
谢夫人眼睛都哭红了。
电话还一直响。
谢怀礼一看是林泽禹那个贱男人,没忍住,接了起来。
“睡了?”林泽禹气炸了:“你和姜之宁是什么关系?她的情人?
我告诉你,姜之宁和我还没离婚,你这是当小三!
姜之宁婚内出轨,我要让她一毛钱都拿不到!”
谢怀礼嗤笑:“林少,婚内出轨的好像是你吧。”
“当初你和阿宁结婚,可是跟姜老爷子保证过,绝不辜负。”
“可你和姜露薇同居,还有床照,这要是曝光了,你猜你还能不能得到老爷子给你的好处?”
林泽禹仿佛被戳破的气球,当即哽住了。
床照?
是谁发的?
“林少,再见。”
谢怀礼挂了电话,刚要推开门。
轮椅碾压地毯,一道清冷男声砸落:“我听夫人说,阿宁找到了?”
——
姜之宁只觉得一阵剧烈地疼。
她睁开眼,映入眼帘的是天花板。
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。
“醒了。”
偌大的病房内,一道男声响起。
姜之宁顺着声音望过去——
几乎是一张完美的脸。
眉眼如画,却不显得女气,反而衬得他英姿勃发。
林泽禹也很帅。
但在这人面前,显得不过如此。
那人穿着一件黑色衬衫,坐在轮椅上,漆黑眼眸望着她,犹如一汪古井。
“你是谁?”
姜之宁一张嘴,沙哑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。
男人操纵轮椅,走到床边,给她倒了一杯温开水:“薄庭。”
姜之宁伸手,素净手指泛着一层冷意,她接过水杯,道了一声谢谢。
“你的童养夫。”
“咳咳咳咳——”
姜之宁一口气没上得来,呛得小脸绯红。
薄庭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剧烈。
他上前,倾身。
温热的手帮她拍背,节奏不疾不徐。
“慢点。”
他腿脚不便,倾身的时候,和她距离很近,甚至不超过十厘米。
他身上带着一股檀香,掌心温热,有力却又不失温和。
她嗅到那一股檀香,隐隐觉得熟悉,就连阵阵疼痛,都显得不过如此。
姜之宁咳嗽不停,好半晌,才缓过来,泪眼朦胧:“童养夫?”
谢夫人没提过这件事。
薄庭退回去,“我很早就和谢家定下了娃娃亲,我父母离世之后,一直在谢家长大。”
童养夫,名副其实。
姜之宁没想到自己还有一个童养夫,小脸涨得通红,许久都没说出一句话。
谢夫人得知她醒了,赶过来。
“阿宁,你醒了。”
姜之宁记得她昏迷之前,谢夫人用手帮她擦呕吐物。
她那么高高在上,怎么能做那样的事情?
“妈妈,对不起。”
姜之宁红着眼。
谢夫人心都碎了:“医疗团队已经到了,你好好配合治疗,妈妈一定会治好你的。”
“阿宁,你和阿庭见过了吧。”
谢夫人冷静下来:“这是我们给你选的未婚夫,这些年,他一直都在找你。”
姜之宁脸色有些怪异:“可我,已经结婚了。”
“林泽禹那样的男人,不值得你浪费时间。”
谢夫人沉声:“你昏迷的时候,他打过电话了,尽快把离婚手续办了。”
姜之宁原本也是这么打算的。
“妈妈,我知道的。”
薄庭公务繁忙,临走前,留下了一张名片。
“有需要随时联系我。”
姜之宁注意到他的手,瘦却有力,骨节分明修长。
谢夫人注意到这一幕,心下雀跃。
薄庭是她看着长大的,她了解薄庭。
如果姜之宁能和他在一起,姜之宁会得到最好的照顾。
姜之宁坚持要出院。
“妈妈,我必须马上和林泽禹离婚。”
肮脏的男人,留在身边,只会让人觉得恶心。
谢夫人点头:“好,我送你。”
女儿身体虚弱,她不放心她一个人去离婚。
“妈妈,不用了。”
姜之宁摇头:“您相信我,我可以解决这件事。”
谢夫人看她坚持,只得作罢。
姜之宁拔掉了手上的针,打车前往民政局。
目送出租车离开,谢夫人通知了薄庭。
“阿庭,阿宁的事情,拜托你多费心了。”
“阿姨,我知道了。”
林泽禹被挂了电话,气不打一处来,看着桌上的饭菜,更是怒不可遏。
“嘭——”
“姜之宁,你敢背叛我!”
他就知道,姜之宁那么肮脏下贱的人,除了勾引男人,还会什么?
姜露薇被吵醒,下楼,看到他发怒,吓了一跳。
“泽禹,你怎么了?”
林泽禹沉下脸:“姜之宁没给我打电话,她是不是反悔了?”
姜露薇咬住了唇瓣:“应该不会吧。”
她都给她发了那么多床照,亲密照,姜之宁难道还能忍得住?
林泽禹脸色阴沉,想起姜之宁昨天说的话:“你是不是把我们的照片发给她了?”
姜露薇眼下一慌,面上却是委屈:“泽禹,我怎么会做那样的事情,那照片若是传出去,我脸面尽失。”
“阿宁那么喜欢你,会不会是安装了监控,想要找到我们在一起的证据?”
林泽禹眉心一动,不是因为监控。
而是笃定姜之宁喜欢她。
她现在装消失,多半也是为了不离婚。
他就知道,她离不开他!
林泽禹脸色肉眼可见的好转,偏偏此时——
电话响起,是姜之宁。
他冷笑,揽着姜露薇坐下。
不接。
“泽禹,不接电话吗?”
姜露薇眉心轻蹙。
“她闹离婚,不打十次,我不接。”
这是对她的惩罚!
姜露薇捏了捏掌心:“可是你不想尽快和她离婚吗?”
“离婚可以,但她提出来,不行!”
林泽禹扬了扬下巴:“等着吧,她会一直打的。”
铃声戛然而止。
林泽禹脸上的笃定退却。
他拿过手机,看到姜之宁发了一条微信。
【我已经到民政局了,尽快。】
不冷不淡。
和之前的讨好,殷切浑然不同。
林泽禹猛地起身,一个电话拨过去,肉眼可见的暴怒:“姜之宁,你真要和我离婚?”
咆哮声传来,姜之宁被震得耳朵疼。
她揉了揉耳朵,将手机拿远了几分,凉嗖嗖道:“带上证件,民政局见。”
林泽禹怒了:“姜之宁,你给我等着!”
“离婚就离婚, 不离婚谁孙子!”
撂了电话,林泽禹摔门就走。
被晾在客厅的姜露薇大感不妙,追了上去。
“泽禹,等等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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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政局门外。
姜之宁付了钱,下车。
上次来民政局,还是结婚。
当初林泽禹被爷爷逼着娶了她,领证全程黑脸。
她常年被施压养成了讨好型人格,哪怕不再喜欢林泽禹,也不想违背老爷子的想法。
可如今想来,这十年纠缠,到底是她贪心。
林泽禹那样的人,怎么可能对她有真心?
是她被往事束缚。
总想着报恩,想要让老爷子安心。
民政局大厅一分为二。
一边喜气洋洋。
一边怒目相待。
结婚,离婚,在此刻,达成微妙的平衡。
等了大概两个小时,林泽禹揽着姜露薇出现了。
郎才女貌。
不少人都以为他们是来结婚的。
姜之宁已经掀不起波澜了,拿出了证件:“走吧。”
林泽禹松开了姜露薇:“你昨晚和哪个野男人在一起?”
姜之宁领地意识极强,一般人压根拿不到她的手机!
林泽禹看不上她,厌恶她。
却又觉得她应该是他的附属物。
姜之宁猜到是大哥接了电话,垂下眼眸,声音清冷:“那是我的事情,先办手续吧。”
林泽禹气不打一处来:“姜之宁,你敢背叛我——”
“林泽禹,这段婚姻的过错方是谁,我想你比我清楚。”
姜之宁拿出手机,翻出了一系列床照,视频。
“好好看看,你心爱的薇薇给我发的东西。”
“林家马上要上市了,如果现在曝光林少婚内出轨,你觉得还能顺利上市吗?”
姜露薇如坠冰窖。
显然没料到姜之宁敢正面刚,曝光了她发的照片。
林泽禹爱姜露薇,但更爱林家给他的荣华富贵。
“薇薇,是你发的?”
姜露薇瞬间红了眼:“泽禹,是我发的,我只是爱你,我跟了你八年,整整八年,我连一个名分都得不到,我可是姜家最疼爱的女儿啊……”
她一哭,林泽禹就心软了。
“薇薇,对不起。”
姜露薇趴在他怀里:“泽禹,对不起,我只是太爱你了。”
好一副情深义重的戏码。
姜之宁抬手鼓掌:“两位恩爱如此,我就不耽误二位修成正果了,办手续吧。”
林泽禹本就厌恶姜之宁,此刻被逼上梁山,更是怒不可遏。
“走!”
三人一起走到离婚窗口。
工作人员有些愕然:“离婚?”
姜之宁拿出证件,递过去。
“是。”
林泽禹高高在上:“姜之宁,你婚内出轨,和其他男人勾搭不清,你一分钱都别想拿走!”
薇薇说过,她亲生父母穷得叮当响,她又没工作,离了婚,很快就会知道,到底谁才是她的救星!
到时候,她就算跪下求他,他都不会复婚!
姜之宁垂下眉眼:“我什么都不要。”
林家的东西,她嫌脏!
林泽禹冷笑,拿过离婚协议书,毫不犹豫的签字。
姜之宁看着他的侧脸,突然觉得纠缠十年的少年,也不过如此。
林泽禹察觉到了她的目光,冷笑:“现在后悔?晚了!”
他必须给姜之宁一个教训,闹离婚,那就离!
姜之宁拿过离婚协议书,一笔一划,写上了自己的名字。
最后,她语气清冷。
仿佛为这十年的纠缠,彻底画上了句号。
“林泽禹,我们之间,彻底结束了。”
十年前的关心温柔体贴。
十年后的背叛羞辱责骂。
全都结束了。
她刚从医院出来,身体虚弱。
睫毛微微颤抖,染上了几分水汽。
林泽禹莫名有些不爽。
姜露薇怕他心软,咬住了唇瓣:“泽禹,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。”
林泽禹起身,揽着她:“什么?”
姜露薇满脸羞涩,拉着他的手,覆盖在自己的肚子上:“我怀孕了。”
林泽禹大喜过望:“真的?”
姜露薇含羞带怯:“我已经和爸爸妈妈说过了,我们想尽快谈婚事。”
林泽禹一把将姜露薇抱起来,“薇薇,我们现在就结婚。”
他等了这么多年,姜露薇对他一片痴心。
如今更是怀了孩子,他决不能辜负姜露薇。
姜露薇攀着他的脖子,红唇凑到他面前,“泽禹,我终于能够嫁给你了。”
她红了眼:“如果不是三年前,我们或许早就——”
林泽禹一听三年前被逼着娶了姜之宁,就觉得恶心。
“薇薇,我没碰过姜之宁,我只有你。”
姜露薇眼圈更红,含着一汪眼泪。
“泽禹——”
一群黑衣保镖闯入,为首的男人缓缓走到林泽禹面前。
“我妹妹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娶的。”
“大哥。”
姜露薇看向大哥姜明远目光骤亮,随即又怕姜明远为难林泽禹。
“大哥,我都怀孕了。”
姜明远敲了敲她的脑袋:“你啊。”
宠溺,溢于言表。
林泽禹猛地意识到了什么,快步离开。
姜露薇跟在姜明远身侧:“大哥,你来民政局做什么?”
姜明远走到姜之宁面前,扔下了一张支票,一张解除收养关系合同。
“这里是五万,以后桥归桥,路归路,不用再联系了。”
姜明远一直不喜欢姜之宁。
她心思深,所有心思都花在讨好他们,讨好林泽禹身上。
姜家不需要这样的女儿。
姜之宁没要钱。
拿过笔,在解除亲子关系书上签了字。
“姜总,我们两清了。”
她站起身,身形清瘦,气质出尘。
可惜,心脏!
姜明远蹙眉:“钱,拿着。”
免得出去说,姜家连最后的体面都没给,丢了姜家脸面。
“不需要。”
她现在找到了亲生父母,不缺钱。
姜明远冷笑:“你嫁给泽禹就辞职了,做了三年保姆,现在净身出户,这五万算是一笔大钱,滚出京城,别回来了。”
姜之宁的存在,永远是薇薇心里的一根刺。
他做大哥的,自然不能让姜之宁阻隔在林泽禹和薇薇之间。
姜之宁听到这话,苦笑。
她毕业于京城大学钢琴系。
是远近闻名的才女。
可结婚后,却被迫从乐团离开,只因为她阻拦了姜露薇的升迁之路。
一耽误,就是三年。
“不用了。”
姜之宁摇头,拿着离婚证越过姜明远。
姜明远嗤笑。
“以后,可别求着姜家给你钱!”
一个没工作的家庭妇女,能在这个社会上生存几天?
求他们,是迟早的事情。
姜露薇目睹一切,薄唇轻勾,挑衅。
“姜之宁,你还是输给我了。”
她喜欢林泽禹这么多年。
可林泽禹当初选了姜之宁,是她厌恶姜之宁的主要原因!
姜之宁淡笑:“恭喜,你赢了。”
姜露薇不觉得爽快,仿佛一拳砸在了棉花上,不满地咬住了唇瓣。
恰在此时,林泽禹抱着一大束红玫瑰和钻戒闯入。
众目睽睽之下,单膝跪地。
“薇薇,我爱你,你愿意嫁给我吗?”
姜露薇热泪盈眶,惊喜的捂着嘴:“我愿意。”
鸽子蛋,在灯光下熠熠生辉,衬得姜露薇的笑容都多了几分明艳。
姜之宁对林泽禹已经彻底死心。
可看到那一枚戒指,突然想到。
当初她和林泽禹结婚。
只是领了证。
婚礼,戒指通通没有。
林泽禹不爱她,所以连面子功夫都不屑。
她摇摇头,缓缓离开。
身后想起了起哄声,夹杂着青年男女示爱的尖叫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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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姜之宁,求你醒醒吧,为了这么一个男人不值得!
——现实版图书馆三十秒。
——有一说一,林泽禹这样的男人挺恶心的。
当初是他招惹姜之宁。
最后却反咬一口。
——在录音之前,姜之宁发过一条动态。
她被林泽禹“赶”出家门。
连行李箱都要被搜。
姜之宁,你付出这么多,到底得到了什么?
得到了背叛,不信任,羞辱。
骂声愈演愈烈。
姜露薇两面三刀,林泽禹的背叛,让姜之宁站在了舆论的对立面,被无数网友直呼心疼。
姜家见状不妙,还想火上浇油。
可架不住网友们的谩骂。
短短一个晚上,林家、姜家彻底沦陷。
官博下面骂声连连。
姜家林家收到了无数退货订单。
损失不可估量。
林志远夫妇都在警察局,林泽禹重病在床,惊动了隐退的林老爷子。
得知事情闹得天翻地覆,当即下了决定。
“马上联系姜之宁。”
“无论她要多少钱,都可以答应。”
“但她必须出面,澄清一切。”
林老爷子瞧不上姜之宁。
对于林家对她的冷落,忽视,故意刁难,都保持默许的态度。
如今他还以为姜之宁就是为了钱。
林家旁系不甘心:“最多一个亿。”
“对,林家的钱,可不仅仅是林志远一家的,更是我们整个家族的命。”
“当初我还以为姜之宁是真心喜欢泽禹,却没想到还是为了钱。”
“这么物质的女人,当初是怎么嫁进来的?”
“谁知道?”
病房里挤满了人,却没有一个关心林泽禹的健康。
林泽禹被吵醒,嗓子都快冒烟了。
“我想喝水……”
没人搭理。
所有人都在义愤填膺。
生怕林家给了钱,影响到他们的利益。
林泽禹难受到了极点,一连重复了好几遍,都没能得到应答。
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,猛地攥住了床头的水壶,狠狠砸向地面:“这里是医院,你们吵什么?”
“泽禹,你醒了。”
二叔上前,假惺惺:“你生气做什么?这又不是我们的错,可是你自己娶了那个扫把星,现在还得赔这么大一笔钱,这钱可得你们家出,不能影响我们的分红。”
“就是就是,泽禹,我们这些年都不容易……”
四面八方都是钱钱钱钱。
林泽禹又气又怒,俊脸涨得通红:“都给我滚出去,滚!”
他这一怒,吓到了亲戚们。
众人面面相觑,随即指责林泽禹不懂事,骂骂咧咧的离开。
病房空了下来,林泽禹环顾四周,却发现身边没有一个值得依靠的人。
他甚至连喝杯水,都没人能帮他。
林泽禹靠在床头,忍着胃疼,趔趄着下床,结果重重地摔在地上。
惊动了查房的护士,闯入病房,看到他躺在地上,疼得脸色都白了,连忙将他扶起来。
“你家属不在吗,你不能下地的。”
林泽禹脸色惨白:“不在。”
护士也看到了网上的舆论,瞧不上林泽禹这副渣男做派,偏偏她还得照顾林泽禹。
她将林泽禹扶到床边:“你太太呢?”
姜露薇字字句句对他都是真爱,怎么这个节骨眼上,没出现?
林泽禹垂下眼眸,一言不发。
护士帮他检查了手上的留置针,又给他倒了一杯水,叮嘱他有事按铃后离开了。
偌大的病房,却没有一个人能和他说上一句话。
林泽禹莫名有些难受。
其实这些年,他因为胃病住过几次医院,以前都是姜之宁跑前跑后的照顾。
她亲手煲汤,熬药。
衣不解带的照顾。
一次次贴心呵护。
他不记得
林泽禹一时间有些怀念以前的生活。
若是姜之宁还在,他也不会连倒杯水都没人搭理。
罢了。
等出院了。
他给她钱,让她回到林家。
除了名分,他什么都能给。
想到这儿,林泽禹觉得茅塞顿开,仿佛姜之宁已经答应回到他身边一般。
他闭上眼,还没等睡着。
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作响。
他拿起来,是姜露薇。
他独自在医院,对姜露薇多少是有些不满。
但转念一想,姜露薇锦衣玉食长大,他舍不得让她照顾自己。
“薇薇。”
接起电话,林泽禹嗓音温柔:“这么晚了,还没休息?”
“林泽禹,你知不知道薇薇被骂了,她现在还在哭,你做老公的,难道不该过来看看吗?”
姜明远暴怒:“我妹妹要不是因为你,也不会被骂,你现在装死?”
“薇薇被骂了?”
林泽禹身体虚弱,清醒的时间很少,压根不知道姜露薇被扒了。
更不知道姜家一番骚操作,影响到了林家的处境。
“都是因为你和姜之宁,当初若不是你娶了她,薇薇怎么可能做了这么多年第三者,她还怀着身孕……”
姜明远一股脑将所有事情推到了林泽禹身上:“我不管你付出什么代价,必须让姜之宁闭嘴!”
“啪——”
电话被挂断。
林泽禹脸上的表情彻底凝固了。
原来,都是因为他?
漆黑深夜沉重的要命,他甚至觉得无法呼吸,良久,林泽禹靠在床头,盘算着怎么才能解决眼前的困境。
姜之宁,是破局关键。
——
一晚上的血雨腥风,姜之宁睡的极其安稳。
一觉醒来,她只觉得神清气爽。
她换了一身粉色家居服,下楼。
“爸爸,妈妈。”
谢擎州夫妇早早就起来了。
谢夫人亲手做了她喜欢的椰子鸡丝粥:“阿宁,快,妈妈亲自做的,你快尝尝。”
“谢谢妈妈。”
姜之宁回到谢家,生平第一次领略到了父母之爱。
谢夫人高高在上,却能下意识替刚刚呕吐的她擦嘴,若不是真心在意,怎么能做到这一步?
谢夫人看着她慢吞吞喝粥的模样,眉眼含笑:“好孩子。”
“网上的新闻我都看过了,姜家林家如此欺负你,爸爸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。”
姜林两家,大量订单退货,少不得他推波助澜。
“爸爸,在这件事解决之前,我暂时不想暴露我们的关系。”
林家,姜家骨子里都是吸血鬼,若是知道她和谢家的关系。
难保会使出什么下作伎俩。
谢擎州支持女儿的选择:“爸爸知道你心思缜密,可你如今的身体,身边没人,爸爸实在不放心。”
“我给你安排了一个保镖,她战斗力极强,能保护你。”
若是有什么突发情况,也能保住她的性命。
“阿清,进来。”
谢擎州声音拔高了几分。
长着一张圆脸,留着齐刘海的小姑娘进来了。
“小姐。”
她笑着打招呼,纯真无害的模样,格外惹人喜欢。
姜之宁有些错愕,不是保镖吗?
怎么会长得这么可爱,看上去毫无攻击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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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是阿清。”谢擎州贴心介绍:“她精通泰拳,格斗,跆拳道等多种近身搏斗拳法,对枪支器械也了如指掌。
她留在你身边,爸爸也安心。”
“小姐,您放心,我一定会保护好您。”
阿清乖巧道。
“谢谢爸爸。”
姜之宁不忍拒绝谢擎州一番好意。
阿清长相软萌,留在身边也好,至少能让谢家安心。
吃过早饭,姜之宁带着阿清去了工作室。
不等进门,便看到林家旁系围在工作室门口,指指点点,义愤填膺。
“姜之宁!”
林二叔指着她,骂道:“你害得林家被群嘲,你现在马上澄清,说这一切都是你编造出来的!”
姜之宁冷眸瞧着林家人,“是林家损失得不够多?你们又来找茬?”
“贱人——”
林二叔看着她白皙漂亮的脸蛋,恨得咬牙:“林家造了什么孽,娶了你这么一个扫把星——”
姜之宁神色冷淡,睨着林二叔的眼神里写满了轻慢。
“我是扫把星,那经营分公司连连亏损,甚至几度三番挪用公款的您算什么?”
“你胡说什么!”林二叔急了,朝着姜之宁扑了过去。
“你敢污蔑我,老子今天就替你父母好好教训教训你!”
说时迟那时快。
一道残影掠过,紧接着重物落地声伴随着林二叔的惨叫声:“放开,放开——”
“姜之宁,你大逆不道,你居然敢对你二叔动手?”
“松开我老公!”
林二婶怒了,对着阿清抬手。
却不想,咔擦一声。
阿清轻而易举折断了她的手,将她甩到一旁,“滚开!”
这林家吃相难看,她早就知道。
却没想到这些人,居然敢对小姐动手。
谢董对她恩重如山,她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小姐。
林家旁系都被吓懵了。
“姜之宁,你居然敢找人对付我们?”
林二叔疼得冷汗直冒,还想耍架子。
姜之宁居高临下。
“我和林泽禹已经离婚。”
“我和林家再无关系,你们来我的地盘闹事,必须付出代价。”
“我们可是你的长辈……”
“长辈?”
姜之宁嗤笑:“各位口口声声说是我的长辈,那我被羞辱欺负的时候,可曾有人为我说过半句话?”
她过的是什么生活,林家人比谁都清楚。
他们选择了默许,纵容。
甚至暗地里撺掇林夫人针对,虐待她。
“那毕竟是你们的家事……”
“林家落到今天这个地步,咎由自取。”
姜之宁扬了扬下巴:“你们若是不走,那我只能报警。”
众人一听要闹到警察局,他们也怕和林志远夫妇一样,如鸟兽般散了。
林二叔趔趄着,被带走。
只剩下林泽禹的堂哥——林天赐。
他满眼沉痛,走到姜之宁面前,说不出的怜悯。
“阿宁,你不该如此心狠手辣。”
“我知道你还喜欢泽禹,你还想和他继续过下去,你这么一闹,你们就彻底没机会了。”
林天赐算是林家唯一一个,对她不曾有过敌意的人。
她被林夫人虐待,几度徘徊在生死边缘。
林天赐帮过她,她不愿意和林天赐翻脸。
可这话一出,姜之宁顿时怒了。
“所以,你也觉得我是在闹?”
“阿宁,难道不是吗?”
林天赐知道姜之宁喜欢林泽禹,这些年发生的一切,他都看在眼里。
他感叹恨铁不成钢。
却因为和林泽禹是堂兄弟,无法劝姜之宁放弃。
他以为她会一辈子这么卑微怯懦。
却没想到,姜之宁一夜之间,转变了性子,敢拖着林姜两家下水。
“你曾经帮过我,我不想对付你。”
姜之宁转过身,身形清瘦,无端透出几分清冷。
“但你也要做好准备,林家倒台,你也不会有好日子过。”
“阿宁,你收手吧。”
林天赐觉得姜之宁不自量力:“林家没你想的那么脆弱,你孤身一人,斗不过的。”
“你收手,我可以帮你。”
林天赐语重心长:“无论是你想离开京城,还是留下来,我都可以庇护你。”
姜之宁是他看着长大的,看在往日情分上,他可以让她下半辈子安康无忧。
姜之宁知道林天赐是好人。
但她不需要庇护。
“谢谢你的好意,但我不需要。”
姜之宁径直离开。
林天赐站在原地,许久才离开。
阿清紧随其后:“小姐,您还好吗?”
“很好。”
工作室装修已经接近尾声,姜之宁仔细打量了工作室,拟定了招募启示。
阿清看她神色如常,松了一口气:“小姐,我帮你。”
“好。”
姜之宁要创办属于自己的钢琴培训室,消息一早就传开了。
先前的朋友,同学圈瞬间炸翻了锅。
消息自然也传到了姜露薇耳朵里。
“我落得如此境地,她竟然还有心思开钢琴培训室?”
经历了一轮盛大网暴,她现在情绪十分敏感,稍有不慎,都会爆发。
姜明远安抚:“你放心,我不会让她成功创业的。”
姜之宁敢拖着她妹妹下水,就得做好付出一切代价的准备。
姜露薇咬着唇瓣:“哥,你一定要帮我。”
“放心。”
“泽禹怎么样了?”
姜露薇擦了眼泪,关心林泽禹。
“还在医院。”
姜明远不满:“若不是他,你怎么会被骂?是他脚踩两条船,他若是不肯道歉,你就别和他回去。”
“哥,你别这么说——”
姜露薇似乎心疼林泽禹:“等我好转,我再去看他。”
姜明远起身,拨了一通电话,那边不知说了什么,他眼底掠过几分寒芒:“好,就按照你说得办。”
挂了电话,姜明远神色张扬:“刚收到消息,谢家答应和我们签约了。”
“真的?”
姜露薇目光骤亮,几次风波,姜家岌岌可危。
却没想到,峰回路转。
谢家松口,只要合同签订,未来一年,姜家获益无穷。
“等这件事结束,哥一定会让姜之宁跪着给你道歉!”
——
“你好,我想来应聘。”
一道女声落下,姜之宁身子一顿。
抬起头,顷刻间,狂喜掠过。
“安瑜!”
姜之宁快步上前,震惊本该在国外留学的安瑜出现在了京城: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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医生用了不少药,才帮他缓解了情况。
“林先生,你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,我建议你尽快找到之前的人帮你治疗,否则长此以往,只会恶化。”
他们什么办法都都用过了,收效甚微。
他们作为医生,不想看着林泽禹就这么没命了,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找到之前的人,看看是否能迎来转机。
林泽禹喝了一口水,压下了那一阵恶心感:“你们先帮我吊着, 我会让她回心转意的。”
医生们商量了新的治疗方案,虽然不能彻底根治,但能吊住一口气。
姜露薇哭红了眼,林泽禹心疼不已。
“别哭了,马上办婚礼了,咱们要做最漂亮的新娘。”
姜露薇破涕为笑:“我知道了。”
林姜两家联姻,婚宴十分盛大。
婚宴前一晚,林志远从警察局回来了。
林家为了保住他,花了不少心思,将问题全部丢给了下面的人,林志远才逃过一劫。
“爸,这一次是我大意了,我以后会更加小心。”
林志远万万没想到,精明一世,却栽在了姜之宁手里。
不过有了前车之鉴,他绝不会重蹈覆辙。
“嗯。”
林老爷子还算满意:“这次的事情到此为止,以后别再犯糊涂。”
婚宴前夕,姜之宁又接到了姜露薇的电话:“姜之宁,婚宴你记得出席,否则那些东西——”
“我会出席的。”
姜之宁冷声打断:“我会亲眼看着你们走进婚姻的殿堂。”
姜露薇嗤笑:“姜之宁,从小到大,你什么都比我厉害,可最后姜家,林家,泽禹不都选了我吗?”
姜之宁从被收养那一刻起,就成了焦点。
分明她才是姜家女儿,可凭什么要一直活在姜之宁的阴影下。
她喜欢林泽禹那么多年,可林泽禹却为了姜之宁,一再和她作对。
甚至厌恶她。
可幸好,苍天待她不薄,兜兜转转,乐团首席的位置是她,林泽禹的新娘也是她。
“姜露薇,你真可怜。”
姜之宁神色冷淡,说出来的话却犹如一把刀,刺中了姜露薇的软肋。
“姜之宁,你什么意思?”
“没什么,你或许觉得林泽禹是真心喜欢你,可是他以前跟我说你私生活……”姜之宁故意停顿。
“算了,你们马上结婚了,以前的事情我也不会再提,祝你们新婚快乐。”
姜之宁干脆利落,挂了电话。
挑拨离间并不是姜露薇的专利,她从前只是不屑用手段,如今看来,这种手段,上好。
“你说清楚,你说——”
电话被挂了,姜露薇急得满脸通红,再度打过去,自己已经被拉黑了。
“嘭——”
一想到林泽禹和她有秘密,姜露薇嫉妒得抓心挠肺,恨不得现在就抓着姜之宁,逼问清楚。
姜之宁要出席林泽禹的婚宴,谢夫人得知,一力反对。
“阿宁,那样的地方,你去做什么?他们只会脏了你的眼睛。”
谢擎州绷着脸,没说话,但也不同意。
“爸爸,妈妈,过去的事情,我想亲手结束。”
姜之宁柔声:“请你们给我一些时间。”
谢擎州知道她骨子里的倔强,“带着阿清一起。”
这是他最后的要求。
“好。”
——
林家对这门婚事极为重视,一掷千金,包下了京城有名的五星级酒店。
大张旗鼓,规模宏大。
二楼,化妆间。
姜露薇坐在化妆桌前,一袭高定婚纱衬得她尤其出挑,伴娘们围在她身边,奉承话说个不停。
“薇薇,我听说林家为了迎娶你花了不少钱,可谓是一掷千金。”
“那当然,我们薇薇可是林少爷的心肝,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比得上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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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听说姜之宁连礼服都没买到,就被奢侈品店赶出门了。”
“噗嗤——”
“姜之宁净身出户,亲生父母又是乡下来的,怎么有脸出现在薇薇的婚礼现场?”
“自找不快。”
“若不是她死缠烂打,薇薇早就和林少爷修成正果了。”
“她就是一个心机婊,当初谁知道用了什么本事,让姜家给了她那么多股份……”
姜露薇想起股份,脸色都变了,死死地咬住了舌尖,说话的人自知失言,立刻闭嘴了。
好在其他人很快转移了话题。
一楼宴会厅,宾客云集。
林泽禹一袭白色西装,可惜,他病得不轻,哪怕化了妆,依旧掩饰不住凹陷下去的脸颊。
不少宾客这次来,也是冲着姜家。
毕竟姜家马上要攀上谢家这根高枝儿了。
“姜家马上要和谢家合作了,姜小姐结婚,谢家会不会出现?”
“有可能。”
“谢家可是华国四大家族之一,姜家一旦和谢家确立了关系,以后前途无量啊。”
“这泼天的富贵终究还是轮到了姜家。”
“说起来,谢家三个少爷,个个人中龙凤,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。”
“大少爷谢怀礼,克己复礼,心思敏感,能力强,接手谢家才几年,就已经坐稳了继承人的位置。”
“二少爷谢怀瑾,可是被誉为天才第一刀,一把手术刀被他玩转了,名下的私立医院更是抢破头都进不去啊。”
“三少爷谢怀樾,国内首屈一指的赛车手,横扫各大奖项,名下的赛车俱乐部更是蝉联第一名多年。”
“可惜了,谢家没女儿,否则肯定要被哄抢。”
“胡说,谢家有女儿,不过早些年丢了。”
有知情人:“据说谢家砸了不少钱都没找到,可惜了。”
“这姜家是真走运了——”
宾客们的议论声不小,林泽禹面上有些不悦。
本该是他和姜露薇的主场,可他们却在聊谢家,着实让人不舒服。
恰在此时——
门外响起了一阵喧闹声。
一辆骚粉色法拉利停下,车门打开,宁蕊打扮得光彩照人,引起了不少宾客关注。
“那不是宁蕊?”
“她和姜之宁关系极好,她都来了,那车里的人——”
“姜之宁还敢来啊?是不是真疯了?”
“姜之宁也挺有本事,从林家要走了三个亿,一扭头捐出去了,这换做一般人,可做不到啊。”
“可能是嫌脏?”
林泽禹听到姜之宁来了,目光一颤。
宁蕊走到副驾驶的位置,打开车门,“阿宁,到了。”
姜之宁莞尔一笑,伸手。
宁蕊扶着她下车。
顷刻间,四周陷入诡异般的宁静。
姜之宁显然是精心打扮过。
一改从前的素面朝天,化了淡妆,原本精致的挑不出瑕疵的五官越发出色,明艳不可方物。
一袭薄荷绿长裙勾勒出曼妙身姿,白皙肌肤和薄荷绿碰撞出令人心悸的白,晃得人眼花缭乱。
一头长发挽在脑后,露出了修长白皙脖颈,垂落的二环更增添了几分精致感。
她很瘦,但身材极好。
凹凸有致。
有明眼人认出这是某高级时装品牌的新款,小贵,但穿在她身上,却仿佛是限量款,远超所值。
姜之宁踩着高跟鞋,一袭薄荷绿清新怡人,星眸含笑,缓缓步入婚宴现场。
宾客们看得目瞪口呆。
姜之宁长得漂亮,众所周知。
但她一颗被束之高阁的珍珠,美貌都被藏起来了,外人只听说她不择手段,攀附权贵。
却忽略了,这原本是耀眼明珠。
而如今的她,美颜不可方物。
仿佛蒙尘珍珠,灰尘被洗涤干净,光泽不但没有收敛,反而因为岁月磨砺,更加熠熠生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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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夫人说着就要哭。
姜之宁害怕她哭:“妈妈,我以后不做了,您别哭。”
谢夫人在外人面前高贵优雅,在她面前,却处处小心,姜之宁心里不好受。
“阿宁,你只需要在妈妈身边就好了。”
谢夫人轻轻地攀住了她的肩膀,柔声:“妈妈只想好好补偿你。”
姜之宁垂下眼眸:“好。”
“晚餐我已经准备好了,您尝尝。”
谢夫人擦了眼泪,“好,阿宁做得最好吃了。”
她是真心疼爱姜之宁。
一家人坐下,得知晚餐是她亲手准备的。
谢怀礼很给面子,所有菜都尝了一遍,赞不绝口。
“阿宁,你的手艺可真不错。”
“我也觉得。”
二哥三哥都觉得好。
薄庭出了名的挑剔,尝了一口,目光微顿。
比他想象的更加好吃。
他注意到姜之宁微红的眼圈 ,大概是哭过了。
只有谢夫人越想越不是滋味。
别人家的女儿千娇万宠,她的女儿练出了一手好厨艺,以前到底吃了多少苦?
煎炒烹炸,姜之宁样样拿手。
以前是不是被油崩过手,煲汤的时候有没有被烫……谢夫人想到这些,欣赏美食的心情都没了。
但她不忍心姜之宁失望,强撑着,吃了两碗,柔声道:“阿宁手艺很好。”
谢擎州深谙妻子的想法,伸手摩挲着她的手背,似乎在安抚:“都过去了。”
谢夫人强忍着情绪,吃完了饭,找了借口上楼了。
三兄弟各自回房。
姜之宁半靠在沙发上,正在看最近很火的一部武侠剧。
“你晚上哭过了?”
薄庭不知何时靠近。
姜之宁立刻坐直了身子: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眼睛红了。”
像兔子。
很难不被发现。
姜之宁有些愕然,随即道:“明天下午,可以开始针灸了。”
“好。”
薄庭余光一瞥,注意到她手背红了一片。
大概是做饭的时候被烫了。
他操纵轮椅,离开了。
姜之宁以为他走了,却没想到,薄庭很快折返回来了。
手里拿着一支烫伤膏。
他逼近了几分。
“手。”
姜之宁有些懵:“什么?”
薄庭盯着她被烫红的手:“烫了。”
姜之宁有些抗拒:“不用,我不疼。”
薄庭不由分说,抓住了她的手。
“薄庭,你松开。”
姜之宁下意识想要收回手。
奈何滚烫的掌心攥得很紧,薄庭看似清贵,实则强势。
“别动。”
湛黑眼眸盈满了暗泽,不容置喙。
姜之宁咬着唇瓣,不再挣扎。
看她不动了,薄庭总算满意了。
他避开了被烫红的区域,挤出药膏,在掌心融化,帮她擦药。
“女孩子的手都很娇贵,被烫的这么严重,你难道感觉不到疼吗?”
姜之宁是学钢琴的,一双手白皙柔嫩,骨节修长,根根分明。
堪比时下最火的手模。
但此刻,却因为被烫了,显得有些红肿。
薄庭不是怜香惜玉的人。
可此刻,光是看着她手背上的红痕,只觉得心口生出几分怒意。
本该是谢家最娇贵的公主,却被姜家养成这样,别说谢擎州夫妇,连他都觉得难受。
姜之宁没想到薄庭观察的如此细致:“我不疼。”
她其实已经习惯了。
薄庭擦药的手一顿,隐含几分怒意,随即强压下去。
“姜之宁。”
“什么?”
“就算你不是谢家的女儿,你也是本该是被父母捧着疼爱的宝贝,不该受这么严重的伤。”
薄庭擦拭完成,拿过纸巾,擦了手指,神色清冷:“以后别再受伤了。”
姜之宁看着他的背影,莫名有些难受。
这么多年,所有人都告诉她。
要听话。
要懂事。
要学会讨好林家,讨好姜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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却没人告诉她,她也是父母爱情的结晶,是父母辛苦孕育的孩子。
更没人因为这一点烫伤,如此郑重都告诉她,你不该受伤。
——
翌日一早。
归家宣布成立。
归家官方社交账号发布了第一条微博。
感谢姜之宁,得以成立归家。
同时也表达了归家成立的初衷,以及会在未来岁月中,服务于被拐卖女童。
——???什么情况,姜之宁把钱捐出去了?
——是的,查过了,归家注册资本正好是三个亿。
——姜之宁是不是疯了?那可是三个亿,说捐就捐了?
——其实不难理解,姜之宁当初也在孤儿院待过,她会不会也是被拐卖的女童?
——比起姜家,林家的吃相,姜之宁实在是圣母玛利亚。
——人贩子都该下地狱!
归家成立不到三个小时,涨粉几十万。
收到的求助短信更是不计其数。
好在慈善基金会经验丰富。
对于那些求助短信,展开了一系列工作。
新闻传开,林老爷子震怒。
“混账,拿钱捐出去了?她是不是疯了!”
林家为了凑够三个亿,连股份都卖了。
姜之宁一转手就捐出去了,这不是胡闹吗?
林泽禹昏睡不醒。
他已经连续好多天没吃过东西了。
吃什么吐什么。
若不是靠着营养液,早就饿死了。
林家义愤填膺,怨气滔天。
林泽禹醒来,看到最显眼的标题,倏然有些怀疑。
怀疑自己这些年,对她的认知是不是出了问题。
还没等想出答案,姜家人来了。
“泽禹。”
姜露薇趴在床边,握着他的手,哭的梨花带雨:“泽禹,对不起,我这几天都在医院,没能陪着你。”
林泽禹看着她消瘦不少,有些心疼。
“没关系。”
林老爷子瞧着姜露薇的后脑勺,突然:“薇薇,你和泽禹都领证了,先前林家缺钱,你怎么没接电话?”
岂止是她不接电话?
姜家人都仿佛销声匿迹了。
姜露薇僵住了。
随即:“爷爷,我当时身体不好,我父母都在照顾我……”
“如果我早知道你们会变卖股份,我一定会借给你们钱……”
姜家现在的情况也不乐观。
虽然谢家同意签约,但却提出了不少要求。
姜明远为了和谢家周旋,光是打点关系,就花了上百万。
姜家哪有闲钱帮林家还债?
“欠债还钱,天经地义。”姜明远不满:“那钱可是你们林家用了,你们不肯还,难道还要我们姜家还?”
林家这一家子都是吸血鬼。
以前趴在姜之宁身上,现在还想算计姜家?
做梦!
林老爷子面色煞白。
“泽禹,对不起。”姜露薇哽咽:“宝宝这些天很不好,我很害怕。”
林泽禹有那么一瞬间的埋怨。
可一想到姜露薇肚子里的孩子,却又心软了。
“薇薇,这件事不怪你。”
若不是姜之宁非要三亿,他们也不会变卖股份,这一切都是她的问题。
姜露薇哭得梨花带雨:“泽禹,我们已经结婚了,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我办婚礼?”
林家岌岌可危,不是结婚的好时机。
林泽禹下意识想要拒绝。
“既然结婚了,就是一家人,找个黄道吉日吧。”
林老爷子却不这么想。
林家沦落到这个地步,不能和姜家闹掰,正好借着办婚宴,冲冲晦气。
“好。”
——
三点。
李岩准时抵达和姜之宁约好的地方。
“姜小姐。”
姜之宁告别了安瑜,走向李岩。
“薄庭准备好了吗?”
“薄总已经在私人公寓等着您了。”
李岩对姜之宁感情很复杂。
心疼她的遭遇。
但又觉得她配不上薄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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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蕊早就等不及了:“阿宁。”
姜之宁走到车边,漂亮的脸蛋写满了笑意,打开副驾驶座:“换新车了?”
“前段时间我拿了一个大项目,我爸奖励的。”
宁蕊露出洁白牙齿:“走,姐妹请客。”
姜之宁系好安全带:“好。”
“想吃什么?”
姜之宁想到了大学时期她们去过最多的一家火锅店:“去吃火锅吧。”
趁着她还能吃东西,多陪陪宁蕊,也尝尝往日老味道。
“老地方?”
“好。”
宁蕊一脚油门踩下底,载着姜之宁直奔火锅店。
京城大学。
人潮汹涌。
幽深巷子内,一股牛油味混合着麻辣味萦绕,深处,是一家老火锅。
姜之宁嗅到这一股辛辣味,有些难受。
到了店内,宁蕊点了爆辣锅底,姜之宁其实不太能吃辣,但却没有阻拦。
她陪着宁蕊的机会屈指可数了。
她想纵容她。
她想到过去的事情,她对宁蕊亏欠良多。
宁蕊点了一堆吃的,都是她们最爱的。
等菜的间隙,宁蕊出去买了两杯饮料,其中一杯特地要了全糖。
“你最喜欢的桂花酒酿汤圆子。”
宁蕊打开吸管,插好递给她:“全糖温热,你尝尝是不是以前的味道。”
姜之宁接过,素白指尖泛着寒意。
“你手怎么这么冷?”
宁蕊一把攥住了她的手,仿佛一团寒冰,她皱眉:“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?”
姜之宁怕她看出端倪浅笑:“没有,我很好。”
她抽出手,喝了一大口奶茶,可能是太长时间不喝,她格外想念着一股清幽桂花味。
“很好喝。”
她笑弯了眉眼,宁蕊得意:“那是,这可是我买的。”
“我以后要多喝。”
她活不长,说不定哪天就死了,她要在临死之前,把想做的事情全部做完。
宁蕊哈哈大笑:“好,我陪你。”
爆辣锅上桌,宁蕊激动地双眼放光。
刺鼻的辛辣味灌入,姜之宁下意识皱眉,骨疼仿佛再度袭来。
但对上宁蕊兴奋的目光,她选择忍住了。
锅底烧开,宁蕊下了一盘毛肚,掐着时间捞起来,第一筷子给了姜之宁。
“阿宁,你尝尝,脆不脆。”
这么多年,宁蕊都是一个保护者的角色,她不忍心宁蕊失望。
她尝了一口,脆嫩化渣。
辣味浓烈,呛得她嗓子眼发疼。
“很好吃。”
她强打着精神。
宁蕊嗷呜一声,抬手,挽起头发,开吃。
姜之宁其实不太好受。
她的身体已经很虚弱。
尤其是胃。
仿佛火蛇钻入体内,钻心地疼,但她不想扫兴。
强撑着,陪宁蕊吃完。
宁蕊结账的时候,姜之宁拿出止疼药吃了一颗,仓皇拿过牛奶,喝了一大口,才咽下了药丸。
“阿宁,我们走吧。”
姜之宁站起身:“来了。”
宁蕊还想逛街。
姜之宁撑不住了,她疼得难受。
“蕊蕊,我晚上要回家,要不改天再约吧。”
宁蕊看她脸色不好,想了想:“你住哪儿,我送你。”
她刚离婚,可能心情不好。
不能操之过急。
“不用,我哥来接我。”
宁蕊坚持。
结果被宁父来了一个电话,她不得不走。
“阿宁,到家了跟我说一声,我忙完就来找你。”
“好。”
姜之宁撑着墙,已经到了极限。
目送宁蕊离开,她踉跄着走到垃圾桶前,腹部一阵翻滚。
“呕——”
吃下去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,生理性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滴。
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干,胃部剧烈灼烧,疼得她没力气站稳。
周围不少人投来了异样的目光。
她无暇顾及。
惨白的小脸布满了冷汗,睫毛沾染了水汽,酝酿出几分怜爱。
好不容易吐完,她撑着身子,却有些摇摇欲坠。
此时,一双手扶住了她的腰,男人低沉的声音砸落:“为什么不告诉她,你不能吃那些东西?”
她的身体已经很虚弱。
那些东西,对她而言,都是负担。
更别说为了哄宁蕊高兴,她吃了不少。
姜之宁嗅到了冷松味,知道是薄庭。
她艰难地拿出纸巾,指节苍白冰冷,她擦了擦嘴角,呼吸发颤。
“蕊蕊对我好,我不想她担心。”
薄庭不理解她的做法。
“你是病人。”
姜之宁垂下眼眸,指尖颤抖:“可我也是她的朋友。”
“我欠她很多,我想尽可能让她高兴。”
薄庭湛黑眼眸布满了寒气,将她按在腿上,伸手拿过那一团纸巾,扔进垃圾桶。
“姜之宁,你知道为什么你会被林泽禹轻慢吗?”
他的声音骤冷,没有温度。
姜之宁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,身形清瘦,甚至能窥见根根骨头。
“知道。”
“我总是下意识讨好别人。”
姜之宁声音低哑:“可我习惯了。”
从小到大,所有人都在教她,一定要学会示好。
否则,她会被赶出姜家。
会无家可归。
她怕无家可归。
所以她尽可能,逼自己讨好别人,时间一长,真的养成了讨好型人格。
“而且,蕊蕊是好心。”
薄庭操纵轮椅,朝着黑车驶去。
“她是好人,对你好,你更不该隐瞒。”
薄庭不赞同她的方式:“既然是朋友,直说,珍惜眼下的时光,而不是一味纵容。”
姜之宁被迫趴在他怀里,隔着薄薄的布料,她能感受到布料之下的肌理骨骼。
薄庭身体不便。
但姜之宁却能感受到蓬勃的生命力。
她难受得紧,粉颊因为痛苦泛白,眼尾泛着红,蜷缩着身子,像极了受尽苦楚的小可怜儿。
“可是,我怕她难过。”
她已经让很多人难过。
父母,哥哥。
她不忍心让宁蕊知道她患病,她想让宁蕊开心。
她让宁蕊伤心太多次了。
薄庭的手落在她的腰上,眉心微蹙。
她很瘦。
他双手交握,就能圈住她的腰。
是因为生病消瘦。
还是一直以来都这么清瘦?
他莫名有些不爽,不爽她的讨好型人格,更不爽她不爱惜身体。
“薄庭,别告诉我爸妈。”
她拉着他的手,声音低哑,几不可闻。
“薄庭。”
她实在太难受,胃部痉挛,嗓子眼犹如火蛇滚过,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十分艰难。
“手机,在我包里。”
“密码是1203,我生日。”
“半个小时,你给蕊蕊发消息。”
“帮我。”
她强撑着说完,趴在薄庭怀里,陷入昏睡。
额头冷汗涔涔,分明难受到了极点,却一声不吭。
贝齿紧咬,身体都在颤抖。
她习惯了忍受苦难,从不宣之于口。
哪怕到了现在,还想着让宁蕊放心。
薄庭心念微动,看向一旁的李岩。
“开车门。”
她是谢家女儿,不能出事。
否则谢家夫妇都得难过很久。
李岩没想到谢家女儿出落的如此曼妙,因为重病,更多了几分病弱,他垂下眼眸:“是。”
薄庭的车是改造过的。
轮椅碾压踏板,顺利上车,他试图将姜之宁放下,却发现——
原本白皙柔嫩的手此刻攥住了他的衣襟。
手背青筋暴起,可见就算昏睡了,她也处于极度痛苦之中。
算了。
就纵容这一次。
薄庭按了按眉心,看向李岩:“去医院吧。”
李岩看到他容忍姜之宁趴在他怀里,有些惊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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薄庭父母早亡。
他身体先天不足。
这些年在谢家长大,对谢家抱有感恩之心。
对外,他生人勿近。
纵然他有腿疾,也有成群的人往他身边扑。
可没人能成功。
李岩一直以为他冷静寡情惯了,却没想到,他会对姜之宁这么容忍。
难道,薄总真的想要履行婚约?
可姜之宁不是马上要死了吗?
——
夜色朦胧,宽阔柏油马路上,黑车疾驰。
薄庭避开了姜之宁,拿过她的包,翻出手机,输入密码。
背景是一张旧照。
她和一个少女,依偎在一起。
眉眼青涩,却笑意盈盈。
是她和宁蕊。
薄庭翻出了微信,找到了宁蕊的对话框。
距离半个小时还有几分钟。
他指尖滑动屏幕,模仿姜之宁的语气。
【蕊蕊,我到家了,今天有点累,我先睡了。】
半个小时一到,他发送消息。
那边秒回。
是一张照片。
厚厚一沓文件。
紧随其后,是几条消息。
【我被我爸逼着加班,你早点休息。】
【你今天做得很好,不能再让林泽禹得逞。】
【我知道很难,可是阿宁,你该往前看。】
薄庭没回,关掉手机。
他将手机放回原位,眼前却总是浮现她青涩的眉眼。
当初的姜之宁比现在更有活力。
李岩停下车,提醒:“薄总,到了。”
车门打开,薄庭操纵轮椅下车:“消息藏好,别让谢家知道了。”
“是。”
薄庭抱着姜之宁进了医院大厦。
医生得知她吃了火锅,如临大敌。
“薄总,姜小姐的身体已经很虚弱,不能再这么胡闹了。”
薄庭冷眸望着昏睡的姜之宁。
“这话,你对她说。”
他管不住。
医生得了冷脸,悻悻的闭嘴:“那我先出去了。”
薄庭抬手,医生离开。
不多时,姜之宁醒来。
疼痛已经消失了,手背上还在打点滴。
她撑着身子坐起来,对上薄庭湛黑的眼眸:“谢谢。”
薄庭手里拿着文件,另一只手拿着钢笔,字迹婉若游龙,却又透着一股矫健。
“我没告诉叔叔,免得他们担心。”
“谢谢。”
姜之宁强颜欢笑:“你之前说和我订下了娃娃亲,我会和爸爸说,早点解除婚约。”
她这样的身体,不能让薄庭背负压力。
“不行。”
“谢家待我恩重如山。”薄庭合上文件,他不能站立,却依旧迫人于无形:“我不会解除婚约。”
“可是,我会拖累你——”
“无妨,没人能为难我。”
姜之宁目光落在他的腿上,良久:“你的腿一直这样吗?”
“先天不足,遍访名医,却始终没有效果。”
“我帮你吧。”
“你?”
“你会治病?”
“我小时候在孤儿院,跟着院长爷爷,学过中医。”
当初她被姜家收养。
姜老爷子有偏头痛的毛病,是她一手调理好的。
后来姜家人生病,大多都是她出手。
一开始姜家尚且感恩,时间一长,他们觉得理所应当,甚至嫌弃她医术不精。
“你帮过我,我会尽我所能,帮你治好腿。”
“我的腿,遍访名医,都没起效。”
姜之宁知道他不相信自己,毕竟她甚至没有拿得出手的学历支撑。
“你可以不相信我,但爷爷偏头痛是我一手调理好的。”
“姜老爷子?”
姜老爷子的偏头痛,京城人人皆知。
几度徘徊在生死边缘。
最终得以治愈。
在当时,算得上是奇谈。
不少人好奇是哪位高人治好了姜老爷子,可姜老爷子只字不提。
薄庭得知是她治好了姜老爷子,不由得放松了警惕:“你真能治好我的腿?”
姜之宁抬手:“你过来。”
薄庭靠近。
姜之宁覆住了他的腿,白皙小脸盈满了真切。
好半晌,她睁开眼,眼底流光四溢。
“八分把握能完全康复。”
“你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,若是早几年,百分百能康复。”
“当真?”
他湛黑眼眸瞬间被一股惊喜侵袭,连带着冷若冰霜的脸,都多了几分情绪波动。
“当真。”
姜之宁浅笑:“不过,过程会很痛苦。”
毕竟是娘胎里带出来的,治疗承受的痛苦,比后天导致的残疾,多上数倍。
“什么时候开始?”
姜之宁伸手,覆住了他的脉搏,鸦翅轻垂。
随即报出了一串药方:“你按照这个方子,抓药,三碗水熬成一碗水,每天三次。”
“先喝三天。”
“三天后,你准备……”
姜之宁提到治病,整个人显得自信,张扬,眉宇之间盈满了光彩。
薄庭记下了需要的东西。
“如果你真能让我站起来,你可以随意提任何条件,我都可以满足。”
“我没什么条件。”
姜之宁莞尔一笑:“我自己的身体,我自己了解,命不久矣。”
“谢家给你找了最好的医疗团队,如果你能配合治疗,是有几率活下来的。”
“我学过医,我知道我的身体。”
薄庭深谙医者不能自医的道理。
他伸手,帮她盖好被子,目光幽深晦暗:“我会竭尽所能,帮你完成你想完成的事情。”
刚才这一番谈话,消耗了姜之宁大量的精力,她靠在床头,眼底没了光彩,“谢谢。”
她闭上眼,这一次睡得十分香甜。
薄庭英俊的眉眼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,他关掉了床头灯,操纵轮椅。
轻微的碾压声过后,是笔尖和纸张碰撞发出的轻微声音。
——
“什么,姜之宁还是不肯松口?”
林志远没想到,姜之宁这次这么坚持,到了现在,都不肯服软。
“是。”
林泽禹忍着疼:“不光不服软,还联合宁蕊打我。”
林志远眯着眼:“罢了,我明天亲自去。”
林志远上楼。
林泽禹叫佣人给自己准备晚餐。
结果吃了几口,胃不舒服。
他在国外酗酒,把胃喝坏了。
回国后,姜之宁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药方,逼着他喝中药。
又酸又涩,难喝的要命。
他被逼着喝了接近一年,他觉得是姜之宁故意折腾他,干脆不再喝了。
反正喝药,也没见起色。
还是不疼,但呕吐,不比之前好过。
谁知道停药之后,反而好转了。
姜露薇说过,她压根不懂医术。
就是故意报复,折腾他。
他深信不疑。
谁曾想到,今晚又开始了。
“还愣着干什么,找医生啊!”
佣人连忙将林泽禹送到医院。
医生做了检查,脸色有些怪异。
“林少,您先前是不是喝过中药?”
“是,喝了没用,照样难受。”
“敢问是哪位高人给您开的药?”
医生难掩激动。
“高人?”林泽禹嗤笑:“一个傻子,我喝了药一点都没好转,我早就不喝了。”
“林少,若不是那些中药,您早就疼死了。”医生觉得他不识货:“你胃病严重,若不是调理得当,按照你的生活习惯,早就保不住命了。”
“可我喝药也很难受——”
“你可知道中医和西医的区别?”
“中医治本,你吐出来的东西都是脏东西,按照我的了解,如果当时你再连续喝半年,你的胃绝对能完全康复。”
只可惜,他没坚持。
林泽禹唇瓣颤抖:“你的意思是,她是在帮我治病?”
而不是故意折磨报复他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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