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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 长姐为母

发表时间: 2022-07-15

白玖的目光惊喜得发亮,语气掩不住兴奋的问:“大哥快回来咯!哈哈!大哥说要骑着大马回来的!”

小家伙兴奋极了,可是白闲却一脸平静,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注视着走在前面的白穗。

她似乎是不一样了,但若硬说是哪里不同……

他也回答不上。

从她挡在自己跟前不管不顾说“冲我来”时,他就已经察觉到了她和之前不同。

可她这样的转变,到底是一时兴起,还是真的开始顾念亲情了?

……

夜幕垂落,山间零零散散挂着几颗星点子。

白家小屋前,此时生起了一堆火,姐弟几个围在一块,紧盯着白闲手里已经烤得焦黄的竹鼠咽口水。

近年来不仅粮食耕收少,就连竹鼠也没得几两肉,瘦巴巴的。

山里头已经没有多少野物了,能捕到这只竹鼠已经是走了大运,还是白闲挨了顿揍才护下来的,姐弟几人都明白它得之不易。

白闲烤好竹鼠,准备跟他们分食,刚要动作却停下,忽然看向白穗,递给她道:“你来分吧。”

能吃到肉对他们几兄妹是很难得的事情,他想借机试试她,看看她会不会露出以前的本性。

如果她还是自私自利,他们以后大可以不再管她。

只有白穗不知道白闲的心思,见状也没多想,接过来时,一旁的白玖不满的嘀咕了一声:“干嘛拿给她分……?”

犟小孩的语气十分不服气。

白穗挑挑眉:“因为我是姐姐。”

说罢,她掰下两只金黄的竹鼠腿给眼巴巴看着她的白谷,亲切道:“小谷最小,吃腿儿长得高。”

白谷欣喜的接过,甜糯糯道:“姐最好了!”

白玖瞥了一眼,硬着脖子没说话。

白穗将剩下的一分为三,最大的一份递给白玖:“喏。”

后者不领情“哼”了一声,接过狼吞虎咽了起来。

她懒得理这个别扭的熊孩子,又递了一份给白闲,自己留下最小的一块肉。

白闲看了她一眼,伸手拿过她另一只手的那一小块肉,慢吞吞撕下一块放进嘴里,道:“我吃不了那么多,这块就行。”

不管她这个“好姐姐”能当多久,至少这次她算是过关了,他决定暂时不跟她计较。

他都吃上了,白穗也不好跟他客套,欣然接纳了手里的竹鼠肉。

一只瘦竹鼠当然不够塞肚子,吃完之后,姐弟几人都眼巴巴的。

白谷想了想,忽然从怀里摸出半个窝窝头,高兴道:“对了,我还有这个!幸好我把它留起来了!”

白穗替这几个小孩心酸得紧。

两个小的分食了半块窝窝头,她和白闲都自觉的没有去接。

临睡前,白穗把两个小的哄进屋去,拉住白闲,仔细看了看他的脸,惋惜道:“你这才叫破相了,青一处紫一处的,都破口了,明天得找些草药敷敷才行。”

白闲看着她眼里不似做假的担忧,冷淡道:“你今天很不对劲。”

白穗迟疑了一下:“哪里不对劲?”

白闲盯着白穗平静道:“大哥根本没有写信。”

被他直接说穿,白穗脸上有点挂不住,尴尬的道:“那不是为了救你嘛……”

好吧……

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,白穗决定“摊牌”了。

她对上白闲琢磨她的视线,认真道:“我知道我以前很自私,但是谁都应该有悔改的机会不是吗?大哥不在,长姐为母,我身为姐姐,应该好好照顾你们的。”

白穗很坦然。

虽然她不是原主,但是起码说出这句话她是真诚的。

白闲看了她一会儿,转头熄灭了火堆:“但愿你说到做到。”

他一个人照顾弟弟妹妹的确吃力,如果白穗真能分担,那是再好不过了。

白穗回到屋里,原本应该在睡觉的白玖赶紧爬回床上,对上她的视线还扭过了背。看样子应该是听到了他们刚才的对话,但是熊孩子别扭得紧,什么也不肯问。

第二天,白穗勉强起了个早。

两个弟弟又去山里“碰运气”抓野味了。

她只好叫醒白谷,去镇上赶个集。

白谷懵懂的道:“可是姐,我们没有钱啊。”

白穗暗中叹气道:“就是因为没有钱,才要去集市上看看有什么能赚钱的法子啊。”

一家子几张嘴得吃饭,总这么穷着不是个事儿,她得有收入才行。

“赚钱?”白谷小脸顿时起了精神:“我们也能赚钱吗?”

在她理解里,不是只有村里的男人们做小贩挑夫才能赚钱吗!

白穗好笑的摸摸她的脑袋:“应该可以吧,我试试看。”

山路遥远难走,幸好村里有牛车的人家可怜她们孤苦伶仃,愿意捎她们一程。

一路颠颠簸簸,好不容易到了镇上,赶集和商贩们早都到了好一会儿了。

白穗带着小妹东逛逛西走走,最终在一家酒楼面前停下来。

这家酒楼修建得古朴大气,牌匾上烫金的“汇源楼”三个大字潇洒不已,进出的人皆是衣着锦气,应该是镇上最大的酒楼了。

白穗犹豫了一下,看看胆怯的白谷,咬咬牙,还是带她进去了。

吃饭天大事,能不能赚钱再说,她总得进去试试,大不了就被赶出来。

店小二热络的迎过来,一见她们旧巴巴灰扑扑的打扮,脸上的笑容滞了一下,还是颇为友好的道:“二位……小客官,你们这是……?”

也不怪他势利眼,这俩丫头看起来怎么不像能吃得起他家饭菜的啊。

白穗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的道:“我想点你们家几道菜。”

白谷怯怯的拉拉她,小声劝阻:“姐,我们没……”

她正要说出“钱”字,被白穗悄悄一拉,噎下了最后一个字。

与此同时,阁楼上,一个白锦衣袍的男子正兴致缺缺的执着一壶老酒,黑眸漫不经心的往下瞥。